原叔在一旁察觉到宋酒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,不禁哆嗦了几下。
原叔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东家,您消消火。方才的难民一时接受不了实属正常,若是有人说我染上了瘟疫,我也会发疯的。”
宋酒拍拍原叔的肩,“原叔,我无事。你让小二将酒楼收拾干净,我要去见一个人。”
原叔瞧了一眼外边的夜色,问:“这个时辰东家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。”
宋酒冷笑。“她既有心亲自陷害我,这个时辰又怎会安然入睡”
原叔还想再劝,宋酒伸手阻止了他。“原叔,眼下正是多事之秋,我办事晓得分寸的”
原叔这才默默退开。
宋酒去后院牵了匹马,那是宋酒几日前从阶上抢来的,不,应该是买来的。
翻身上马,宋酒扬鞭一甩。马儿吃痛,嘶鸣了一声便撒开马蹄飞奔。
如今正值混乱时期,宋酒即使在大街上策马狂奔也无人会过问,何况此时街上一个人影也见不着。
一刻钟之后,马匹在钱宅门前停下。
宋酒翻身下马,毫不客气地拍着钱宅的大门。
守门的仆役开门,见是宋酒,迷迷糊糊地问道:“宋东家啊,您有何事”
“我找十三娘子,可否带我进去见她”
守门的仆役将门大开,“您请”
钱慕予的院子此刻依旧灯火通明,院子里的女使强忍着困意,个个不敢弄出一点声响。
屋内,软塌上半躺着一人。
如瀑的青丝从软塌上一直垂到地面,紫色流苏金钗斜斜插在云鬓中,在女子的耳边轻轻晃动。女子身着淡紫色襦裙,软如云彩的裙摆垂在软塌边上,与藕荷色的披帛交汇,堪比牡丹真国色。
剪春端着刚泡好的青凤髓进门,见钱慕予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,小声道:“娘子,茶泡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钱慕予应了一声,慵懒地问道:“还是没有消息”
剪春将茶水搁在桌上,摇头道:“门房还无人来传话,估计还得等些时候。”
钱慕予阖着双眸,嘴角微翘,朱唇一张一合。“此刻宋家酒楼定是乱作一团,不知宋酒喜不喜我送她的这份大礼”
“娘子不若先歇息”剪春绕过软塌,从床上取了一条丝绸软被。“夜已深沉,想必那宋酒不会上门来的。”
钱慕予睁眼,眸中迸发出胸有成竹的光芒。“她会来的”
“娘子,宋娘子到了”
剪春正要将丝绸软被盖在钱慕予身上,正巧门外响起了女使的声音。
剪春搁下软被,道:“婢先去瞧瞧。”
“嗯。”钱慕予又阖上双眼,面朝里背朝外继续小憩。
宋酒进门之后,一眼就瞧见了躺在软塌上的钱慕予。
“十三娘子好生高雅,夜里还有品青凤髓的兴致”宋酒看着钱慕予的后背,笑道。
钱慕予睁开眼,忽的笑了。“宋娘子夜访友人,不也雅致”说着,钱慕予从榻上起身,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。
宋酒挑眉一笑,“友人呵,我竟不知在背后栽赃陷害他人之人,也可在我面前呼朋道友”
“哦慕予竟不知还有这等人。”钱慕予走下软塌,笑意盈盈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。“若是那人就在此地,我定不轻饶”
钱慕予坐下,幽幽地吹着杯口不断冒出的热气。
“哦,我倒忘了宋娘子还站着”钱慕予捏着兰花指取了一个茶杯,优雅地倒了一杯茶。“坐啊,在我这儿,不必见外”
宋酒笑着在钱慕予的面前坐下,“十三娘子倒是不见外,无论何时何地都把自己当作主人”
钱慕予将茶推向宋酒,毫不客气地说道:“喝茶”
“无功不受禄十三娘子还是留着自己喝吧”宋酒将茶水推了回去。
钱慕予两眼一眯,咬牙低声问道:“你不领情”
宋酒盯着她的双眼,道:“十三娘子的情,宋酒哪敢领受一招祸起萧墙,可是活生生要了两条人命”
钱慕予的眉梢飞扬,声音也扬了几分。“哦才两条人命么如今瘟疫肆虐,死了两人,还真是天大的喜事呢”
喜事宋酒面上露出讥讽的笑意,看钱慕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行尸走肉。
“怎么,我说的不对”钱慕予笑问。
宋酒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剪春,笑问:“十三娘子的女使还真是贴心呢如此深夜,竟然毫无困意地守在主子的身边好一条忠犬”
钱慕予瞪了一眼剪春,“还不滚”
剪春立即躬身退下,将房门带上。
钱慕予冷哼一声,“宋酒,如今就你我二人,有什么话就直说吧”
“这话应该我说吧。”宋酒起身走到钱慕予身后,两手轻轻搭在钱慕予的两肩。“钱慕予,你下毒的时候可有片刻的犹疑”
“就连杀手都知道杀人最忌动情,你认为我会心软”钱慕予笑问。
钱慕予的双眼突然睁得如铜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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