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知言怔在窗边，再动不了，她认为莫知远只是一时迷恋，待凌霁多多开导，日子长了总会想通，事情也会有转机，可哪里知道她已经存了这份心思。
“娘娘。”
莫知言猛然回头，看到在身边轻轻唤她的静忠，又赶紧示意他噤声，静待了一会儿，听到里面的人持续着自己的谈话，于是她急急拉了静忠往一旁行往，轻声问“什么事？”
“娘娘上完香了吗？”静忠躬身低声问了句，但那样子像是回话，不像是询问。
莫知言看了看他，想找寻他问这话的意图，但创造他没什么异常，于是轻应了声“嗯。”
静忠没有任何表情变更，只是又躬身道“那么烦请娘娘随奴才来，皇上命奴才带您往个处所。”
静忠人比莫知言高出很多，平时莫知言也坐的比较高，所以体现不出来，但两人都是站立姿势的时候，静忠就算是躬着身，但也形成了平视的状态，莫知言抬眼问了一句“哪里？”
“娘娘请随着来便是。”静忠一揖，直了身姿，脚步一转往院外行往。
莫知言蓝本留在原地没有立即随着他，看他走了几步，略略思考了一瞬，也起步跟上。
莫知言一路随着静忠，毕竟是主子，静忠虽是行在前头，但也尽量配合着一身盛妆不利于行走的莫知言，一路算是与她平行而行，也不越在她前面，只在要引路时才往前快走两步。
两人出了护国寺的后院门，一路向后山而往，沿路本该是御林军护卫着的，但许是凌霁安排的，静忠也将所有人都调开，一路他们都走的很顺利，也没有过剩的人随着，这是莫知言最宽心的处所了。
自从进了宫，她就最怕往哪里都有一众人跟在身边，不是伺候着宽衣就是伺候着梳妆，简直将她当做了废人，一点自由也没有，她早就想找个时候“放荡”一次了，这次没有闲人随着，还能爬爬山，她自然没有意见。
寺后后山的石洞边，静忠停下，往后退了一步，躬身道“娘娘，皇上安排的东西便在这洞内，请娘娘自行观赏。”
莫知言怀疑的看了眼静忠，从他的眼里她什么也看不到，安静的像是一面镜子，只看得到自己的影子却看不到对方的心坎，他没有理由骗自己，也不敢骗自己，于是莫知言起步超出了他，往前跨了一步，停在了洞口。
这说是一个洞，但实在不是深洞，只是依山往里开辟了些空间而已，那空间恰好可以乘的下一座佛像的间隔，那佛像有五人高，三人宽，雕刻的很是过细，衣料纹理都依稀可见，只是还没有贴金箔，算是大半成品。
佛像前还有些佛油灯，几柱香也刚烧了小半，萦缭绕绕的香烛烟使不大的石壁洞像是蓄满薄雾，青烟缭绕像极了天宫，而这佛像也更显的似那普度的佛祖。
“这是……”莫知言早已被眼前的佛像惊地怔在了原地，别说是话，就是回想问静忠一句的动作都做不出来。
静忠对着莫知言一揖，道“这佛像是依着娘娘的画像雕刻的，虽只完成了大半，但也算是栩栩如生了。”
若是普通佛像，莫知言怎会如此震惊，原因便在这佛像的样貌上，她再怎么会猜，也猜不到凌霁会将那日画师之作拿来雕刻成这佛像的面貌，也更想不到这佛像的面貌居然用的是自己的面貌。
“皇上说这是送给娘娘的生辰礼物，看娘娘会爱好。”静忠始终躬着身，语调也没有随着任何事转变，一直保持着平缓地语调“皇上在为娘娘雕刻这佛像的第一日起便点了长寿香，日日不断，只看娘娘能平安喜乐。”
为她雕刻佛像做生辰礼物。
日日点着长寿香。
为她？
他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，她也明确他的心意，只是知远……若知远不是那般与自己一样认逝世理的人，若知远对他没有心思，她或许不用这么烦恼，可偏偏事情变成了这样。
可也怪自己，知远会进宫是自己造成的，她一切不幸的事情也都是自己造成的，她补偿她任何都是应当的，现在就连哥哥都认同了不是吗？她自然更应当赎罪。
莫知言低了眼，却笑了“画的挺好，刻的也挺好，赏。”
静忠难得地停顿了下，但很快便反响过来，又是再低了头回到“是，娘娘。”
莫知言起步从他身边行过“回宫吧。”
“是。”
莫知言让静忠往通知了莫知远，自己往了大殿前，唤了一众嫔妃妹妹出发回宫。
一群人又是浩浩荡荡按原路返回，回程的路上，莫知言没有叫莫知远与她同坐，而是让她和静忠一起跟在车驾后方，行着回往的。
再次回到宫中的莫知言与其他嫔妃互道了再见后，哪里都没有往，直接往了凌霁的议政殿。
“回来了？”凌霁看到一路风尘，面上有些疲累的莫知言，立即起身，关心肠问。
“回来复旨的。”莫知言对着他一笑，那笑里有些酸楚，有些心累，但也有感谢。
凌霁看在眼里，只问“你回来谢我的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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