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便好。”木回风笑着,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忍不住捏了下段洛笙忧愁未消的脸,安慰道:“看看我!我现在已经醒啦,把心里的担忧统统都扔掉好嘛?”
“这一次是平安回来了,但是下一次呢?下下次呢?只要最根本的战争问题没有解决,我们就永远要这样一关一关地闯过去不是吗?”
担忧始终沉甸甸地挂在心头,段洛笙沉默着别开木回风的手,积郁许久的心声脱口而出:“我现在不关心那劳什子战争究竟什么时候可以从世界上消失,我只关心你以后的每一天还会不会遇到危险!”
木回风被段洛笙情绪饱满、嘴硬心软地吼了个劈头盖脸,好像迎面接了阵和煦春风,吹走她刚从冬天里带出的一身寒气。
“阿笙,你知道吗?我的朋友不多,每次收到你的关心,我都会在心里开心好几天。”
木回风嘴角勾起,脸上不剩几两的肉全都被推向脸颊两侧,看起来不再像没笑时那样消瘦。
“但是,我并不是因为你会关心我而与你做朋友的。”
木回风又垂下眼睑,嘴角也渐渐落下,长而不翘的睫毛如一双上下翻飞的翅膀,却怎么飞都离不开起飞的枝头。
“是我不好,占据了你太多的注意力。让你忘记了你自己也是多么得光彩夺目。”
木回风撑着脸,翻出未曾表露的仰慕说:“八年前我们在符户城外的重逢,是我这辈子最迷茫的时候。”
“那天清晨,你从谷间的雾霭骑马而出,身上披着我不曾有的坚毅与果敢。于是,我不自觉地向你靠近,向你学习,期待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披上这样地铠甲。从我的角度看,我们就是这样成为朋友的。”
木回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抬头问段洛笙:“阿笙,你呢?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与我做朋友的呢?”
“是出于‘阿瑾对木小绵的感激’还是‘听风阁舵主对少阁主的忠心’呢?”
段洛笙睁大双眼,嘴巴上下张合数次都说不出一句话,只是心里憋得慌,像是压了块巨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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